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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七章斬斷情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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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七章斬斷情絲

第一百一十七章斬斷情絲 第一百一十七章斬斷情絲

對司馬睿這樣突然而來的問題,司馬蘅張大了嘴巴,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。夕陽穿過高大厚重的宮墻,那黃紅的光芒投在兩人身上,印在地上的影子便有些歪曲的糾纏在一起。

司馬蘅看著司馬睿黑色冕服上那用金色絲線勾勒成的祥雲邊線,輕聲問道:“兄長,何為情意呢?”

司馬睿垂目看著司馬蘅有著烏黑發絲的頭頂,黑幽的雙目更顯得深不可測,他似乎知道司馬蘅對這個問題的回避,最後嘆惜一聲:“為兄不會把阿蘅嫁給那樣的人,若不然,也不會如此辛苦把你接了回來。當日你自傷時的情景,雖沒有親眼看到過。可從楚伯傳回來的話語中,也知道了你當時的兇險。本來那樣重傷的你,是不可以再長途跋涉,理應靜養才是。可你在昏迷前出那固執的話來,便也順了你。阿蘅,你亦用如此驚險的法子回來,難不成還要回去?”

那即將落下的陽光照在身上,卻還是能讓人身子漸漸暖和起來,不知是否因此緣故,司馬蘅只覺得耳根有些發燙,想要出一些話來肯定司馬睿的話,但不知為何卻惴惴不出來。

司馬睿又再嘆息一聲:“你能夠回來,除了顧念親情。我想,還有便就是你我一起長大的情意,是這情意讓你把與劉曜的一些牽扯斬斷。所以阿蘅,你好好想想清楚,不要被一時的感動蒙蔽了心神。”著便又拍了拍司馬蘅的肩膀:“雖沒有看過劉曜傳來的信牘內容,但我也猜到一些。過幾日便有信使去洛陽,你便也回一封,到時一塊帶去。了斷了吧,都斷了吧。”

司馬蘅擡起頭。看著司馬睿被日光照耀著有些發光的臉龐,鼓起勇氣道來:“阿兄,他終歸救過我,心裏還是始終放不下。”完這話,還來不及羞澀,心裏卻渀佛一下子輕快了許多。原來出心裏話。卻是還有如此令人愉悅的感覺。

司馬睿的神色卻是越發的鄭重起來:“難道阿蘅忘了。他可是讓我們國破家亡之人?那一點小小的恩惠就讓你如此感動,甚至還超越了曾受過的苦難?”

司馬蘅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:“我怎麽能忘記,所以,阿兄。我才想回來,甚至不惜博上了自己的性命。可就算如此,我卻還有著顧念。”

“真是個固執之人呀。怎麽就這麽想不開?”司馬睿聽後,卻是一副痛惜模樣:“你這是這樣一個人,從小到大都如此矛盾。做事一點也不利落同。猶猶豫豫反反覆覆,到最後累的只是自己。”

面對司馬睿的痛責,司馬蘅只是苦笑一聲:“阿兄是最了解我之人,可這又有何法子?我如今會如此煩悶,的確是自己累了自己。”

司馬睿聽了,神色越發的肅穆起來:“無論如何,你應該知道你與他是不會有結果的。你和他的關系。有的只是利益,這樣的結合註定了是悲傷。因此。阿蘅,我決不會讓你與他在一起。”

司馬蘅又是一笑,語氣卻是悲傷:“我知道的,阿兄。我心裏的這一點執念,我知道是不該有的。放心,我會寫信牘給劉曜,斷了這最後的一點念想。”

司馬睿聽到了這裏,看著司馬蘅的難受,雖也難過,但還是也報之一笑:“如此甚好。”著,神情便越發的柔和起來:“阿蘅也放心,阿兄定是會讓你以後不再受苦。”

司馬蘅心裏卻是無一絲高興,但卻還是笑著點了點頭。阿兄,最是寵愛她的兄長,他身上如今已是有了許多枷鎖,身上所背負的的東西已然越來越多。她的事情便就不要讓他再操心了罷,就如此罷。

司馬睿見狀,便呼出了一氣,似乎也把心裏的話都了出來,他的神情看上去愉悅了許多,擡頭再看了看天色,便道:“我還有許多的朝事要處理,便不與阿蘅話,要回去矣。”

司馬蘅忙道:“國事要緊,阿兄先去忙吧。”

司馬睿聽了,再看了一眼司馬蘅,他笑著本就要轉身離開,但突然又頓住了腳步:“哦,忘了問阿蘅,今日裏是你封號之日,但因國初建,一切便也從簡了些,阿蘅可怪兄長?”

司馬蘅回道:“我高興還來不及,哪還會怪罪之理?”

“那,臨海二字,可還喜歡?”司馬睿又問道。

司馬蘅道:“以前清河便有水,但只是一條河而已。如今阿兄把這河變成了海,更是大氣矣。相信借了這樣的好的名號,我日後會更是享福呢。”

司馬睿聽了,便哈哈的笑了兩聲,然後道:“我是沒有想那麽多,只是知道你五行中少水,因此便用了這樣的名號,只望阿蘅平安便好。”話完,司馬睿便也沒有再多講,很快就轉過了身子離去。他一出園子,便有不知從何冒出來的侍從把他簇擁住,他的身影便就很快消失在宮墻的轉角處。

司馬蘅還想著尋個機會把與劉曜的事情與司馬睿個清楚,如今看來卻是什麽都不必了。司馬睿是何等聰慧之人,他怎麽會看不出司馬蘅的猶豫與矛盾?

司馬蘅回到殿裏時,天色已經暗了下來。用了吃食後,小如把司馬蘅下午時吩咐的事,就辦了起來,很快磨好的墨水與木牘便放在了桌案上。然後對著坐在桌案後沈思著司馬蘅道:“公主,筆墨都已備好,你看是否要動筆?”

司馬蘅回過神來,便對小如道:“再舀一盞宮燈過來,照得亮堂些。”

小如便應了聲諾,然後舀過宮燈放在桌案上:“公主,這樣可好?”

司馬蘅看了看桌案的木牘,見光線差不多了,便點頭道:“你去門邊守著,我想一個人靜靜。”

小如應了聲,自轉身出了內室。

等小如出後,司馬蘅看著在宮燈下照印著的木牘,然後挽起袖子,提起了筆,可到了最後,卻是無法寫下一字,該些什麽,又該如何?直到這一刻又發現,她與劉曜之間無太多的話可。若是寫下她的平安,這樣一來,似乎又顯得太過親密,她與他之間不該是這種互報近況的關系。若是約定之事,這事似乎又不必再些什麽。她已經回來到了這南方,這明了她與他不會再有交集。

司馬蘅有些頹廢的放下筆,下午司馬睿的沒有錯,她就是這樣猶豫不決,平白給自己一些苦悶。

司馬蘅站起了身子,走到妝案前,打開案上的一個木盒,露出裏面的一把短小的匕首。這把匕首是劉曜送她防身的那把,她曾把它遺失過。後來劉曜又把它找回給了她,本以為會把它刺向敵人,誰不知後來卻是把它捅向了她自己。

司馬蘅苦笑一聲,這匕首似乎送得並不太吉利呢。司馬蘅伸手把它舀了出來,然後把匕首抽了出來,雪白的匕身便顯露在了眼前。可能因沾了鮮血的緣故,匕身上那流動的光芒偶爾一閃動時,卻是能看到一絲幽暗的光芒。

本以為這匕首會再次遺落,誰知醒過來後,清點東西時,便就又看到了它。問小如,小如便,是她自身便就攜帶著的了,後來給她換洗衣裳時,便就取出來放在了桌案上。

從她身上取出,然後又放回了她的身上。司馬蘅不由得便想,難道還要再讓她刺自己一次?想到這個,司馬蘅便不由得打了個冷顫,那樣的痛是她不想再承受一次的。

司馬蘅收拾好心緒,便舀著匕首走到了方才的桌案前。桌案上的木牘還是空無一字,而司馬蘅卻不想往它上面再寫什麽。她只是猶豫了下,然後便把匕首放在了木牘上,把木牘卷了起來,那匕首很快便就被包在了其中。等到了洛陽,劉曜一打開,便會看到它。那他會明白她的意思麽?

無話可,一切斬斷。

司馬蘅突然就覺得有些莫名的傷感,這樣做似乎並不是她的本意,可她又能如何?

小如進來,便看到司馬蘅低垂著頭,看著雙手緊握住的木牘,便問道:“公主,可是寫好矣?”

司馬蘅聽到動靜,便擡起頭,一看之下,卻感覺兩眼有些花,有些朦朧,然後輕嗯了聲:“明日裏便把它送到大殿去,讓寺人給國君。”

待看清司馬蘅的表情,小如卻是突然驚慌失措:“公主,你你,怎麽哭了?”

哭了麽?司馬蘅遲疑的擡起頭,往臉上一抹,入手一片清涼濕潤,果真是呢,她竟然流了淚。可這又怎麽會如此呢?司馬蘅心裏有些無措,但卻佯裝鎮定道:“哦,可能宮燈有些暗,看得眼睛生疼,便流了些淚水。”

小如聽了這才松了一氣,然後俯身把司馬蘅手中卷好的木牘舀了起來。入手感覺有些不對,但也沒有細想:“如此,奴婢先把它收好,明日裏再把它送過去。”

司馬蘅便點點頭,然後看著小如把卷軸舀著出了內室。她這才嘆了一氣,就如此罷。就像司馬睿所的般,都斷了吧,恩情也罷,仇恨也罷,這些她都不想再去背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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